道濟禪師 (濟公活佛) 在淨慈寺做書記僧時,忽思量起靈隱寺「昌長老」已圓寂,未曾去送喪,又得聞「印鐵牛」做長老,不知規矩如何?遂走到靈隱寺拜望之;不料其聽聞濟公是瘋子,不守戒律,嗜好酒肉,故閉門謝客。濟公又走到西堂,那小西堂也回說不在,遂留詩一首,
《嘲靈隱寺印鐵牛》:
幾百年來靈隱寺,如何卻被鐵牛閂!
蹄中有漏難耕種,鼻孔撩天不受穿。
道眼何如驢眼瞎,寺門常似獄門關。
冷泉有水無鷗鷺,空自留名在世間。
此詩顯露濟公的悖反心態,也表達出其對佛門清規戒律、壓抑本原佛性的一種嘲諷與鞭撻,諷印長老「無端起知見,著相求菩提」,「自性覺源體,隨照往遷流。」印長老讀後,十分生氣,上書給臨安「趙太守」,求其伐去「淨慈寺」外兩旁松樹,以壞其寺風水。太守帶人來寺伐樹時,濟公呈覽一詩於太守,
《贈趙太守》:
亭亭百尺接天高,久與山僧作故交。
滿枝枝柯千載茂,獨憐刀斧一齊拋。
窗前不見龍蛇影,屋畔無聞風雨號。
最苦早間飛去鶴,晚回不見舊時巢!
太守低回吟詠,愛不釋手,對濟公說:原來你是有學問的高僧,本府誤聽讒言,幾乎造下一重罪孽。趙太守亦長吟詩一首,讚嘆濟公云:
不作人間骨肉僧,朗同明月淨同冰;
閒思吐作詩壇瑞,變相留為法界徵。
從性入禪誰問法?明心是性不傳燈;
下根久墮貪嗔夢,今日方欣識上乘。
清末佛學巨擘「範古農」居士在《濟顛僧傳序》中,曾評濟公的文章,「機鋒語語相關,富有曹溪禪風意味,甚為精彩絕倫,實為不同凡響的佛家語錄,發人深省。」蓋道濟禪師寫詩,以詩文針砭時弊,鞭撻醜惡,蕩滌污穢,以敲出暮鼓晨鐘醒世之響。當時南宋現實社會的寫照,如敵手相逢,「排成形勢,黑叢叢萬里干戈」,擺定機關,奪角爭先,「遍九州奪利於蠅頭,布三路圖名於蝸角」,人們要擺脫這種名利的羈絆,「除非有個神仙路,衝破從來七九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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